启世复生如定律,黑石陨铁神韵长。
信仰律法穆心静,天启来临重审量。
少年派来酒店大堂抱打不平,被明冥安抚后说出了坎坷童年经历:在印度长大又被穆斯林收养的他,体会过地域民族歧视,因姓名获罪的他不能理解,为何有些宗教成为了特权阶级的统治工具?孩子特殊的经历与宗教背景引起大家的兴趣,松赞大妙很好奇在伊斯兰教里人们是怎么定义善恶罪罚的。
少年说出穆斯林心目中的行为准则:坚定不移地跟随信仰、每日必须定时礼拜、在阴历九月时白天不可饮食。结果大家发现,闭黑关与轻断食是几乎古今东西方所有神秘学入门的必修功夫。
少年派继续介绍道:“一个穆斯林,还要相信天主对一切事物都有决定权。所以跟随与服从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大事件是对真主巧妙安排的臣服。一个信徒要不断地追求卓越,挑战自己并完善自己的内心,要对自己与他人仁爱,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还有弱者。不可祭拜已逝的亡灵,缅怀的爱要转化为帮助身边的人。不可囤积财富,要分享给需要物质资源的人,这不必须是由教会组织。一生中要去朝见黑石一次。做人要忠实守信遵守承诺,不可妄言或欺诈他人。”松赞大妙打住了少年的话头问:“等等,你说的黑石是什么东西?”少年说:“那是全球所有穆斯林心目中的信念聚焦的一个点,它位于麦加清真寺(Kaaba)的东角。这块黑色的石头实际上是一块陨铁。在我们的先知统一整个中东地区宗教势力前,那放石头的地方曾经是所有各种民间宗教的一处集结地,因为那是大陆上的交通枢纽,所以形成了当地最大的宗教城市。
在古老城市的中间,原来树立着一个黑色的帐篷,里边有所有当年中东地区各教派的百十种不同的神像。其中也包括这块从天而降的陨铁。
传说它划破天际来到人们面前时曾经是赤炎白色的,还冒着蒸汽,但后来慢慢地失去了温度,被世人的罪染成了黑铁色。
我们的先知在长矛与刀锋的辅助下一统整个中东地区,铲除了其它各种偶像崇拜,把那些失去信众的神仙搬出了黑棚大帐,只留下了这块真正由天上来的黑石作为信仰的核心标记。
每个穆斯林都相信,亲吻与触摸这块黑石就等于跨时空地亲吻了带来圣言的先知。这块陨铁被我们叫做The Black Stone,直译过来就是黑石。
不过黑石曾一度被异教徒袭击,在大火中碎裂成了三块,是后世的先知用银框把它们固定组合起来,现在只能看见它相对较为完整的一面。它被嵌在一块银制的框架中,呈椭圆形。”

松赞大妙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这石头本身并没有被宗教神话成什么圣物,只是起到了聚焦人心的作用,让整个宗教社团的所有精神力可以聚焦在同一点上,形成群体意识的共鸣。
请你继续告诉我们,穆斯林还有哪些需要遵守的善恶认知?”少年说:“守信诚实不欺诈是很重要的。在大漠里物产不多,想要可以持久地成为东西方文化与物产的中间商,就不能往酒里掺水、往米里灌沙子,说好的价格就算赔钱也不可再变更。除此之外我们要警惕自己的言行,不可诽谤他人和传小话恶语。真主对嚼舌根子的人是很反感的,如果女人相互传闲话是要烂舌头的,而男人会瞎掉眼睛。最后就是要遵循伊斯兰长老们自己设定的各种当地临时性律法规定,不可质疑长老们的决议。
如果我能做到这些,我就不是贱民或罪人,而是和你们一样、和那些长老一样的神之子民。如果我在死前都没有违背这些教义,我的灵魂就可以被神感召,在大审判日来临时荣登天国,享受无尽的幸福,不再有死亡、疾病,不会被贫穷与恶人折磨,还有众多处女殷勤地来服侍我。
你们知道吗?镇中学里的那些女孩子们,宁愿和那没脑子、没信仰、罪孽斑斑的篮球队长约会,也不愿把初吻与我分享。
不过我不在乎,只要我今生都可以保持无瑕的圣洁,每天跪拜真主,一切好日子都会在大审判日后来到的。”松赞大妙眯起眼睛盯着少年派问:“等等,你说大审判日,莫非你们把他们天主教的新约启示录也照搬了过去?太没创意了吧。”
艾纳尔博士笑了笑说:“喇嘛,你在这一点上误会与小看他们了。圣经启示录确实影响很大,但伊斯兰教的末世预言不是受犹太教影响写成的,而是更古老的苏美尔传说。当然现在发现,古埃及末世论与启世录也有极其近似的内容。当然苏美尔黑头人的这些传说也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是他们那时的‘神’告诉他们的。
噢,对不起,可能我表达得不够清晰,其实圣经启示录是分为两版的:全球刊印的一般启示录,那是公元五世纪时,罗马教廷删除了真启示录后自己搞出来的。还有一版就是被删除掉的老启示录。删除那一版启示录的主要原因,就是其中的内容太离谱了,离谱到让教皇与大主教都感到智商被侮辱了。”松赞大妙这下来兴趣了,赶紧追问:“您说说吧,你肯定知道这段秘史和内容,到底是什么让教会决定替换掉老圣经里那原版的启示录?”艾纳尔博士说:“启示录这个名字是后来改成的,它的本名是启世录。”松赞大妙皱着眉头说:“这好像没差啊?”
艾纳尔博士说:“差距在于,启动世界的记录与启迪世界的记录,被人刻意置换了。”松赞大妙愕然问:“我没听错吧?启动世界的记录?”
艾纳尔博士说:“是的。所以这和上帝创世的经文就形成了冲突,只好被教皇决定遗弃摒除了。而那些被梵蒂冈删除掉的部分,却出现在了七世纪的伊斯兰教中。来,小家伙,你和这喇嘛说说,你们的经文是怎么记载这一切的。”少年瞪了博士一眼,郑重地说:“我叫派,我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伊斯兰的勇士。
我们的经文中说,一切再次结束时,太阳会又一次从西方升起,大地与海洋互换位置,亚洲随着星球的反转而像姆大陆一样地沉没入海底,随后欧洲大陆与美洲大陆也下沉了下去,亚特兰蒂斯大陆再次被抬出水面,与青藏高原一起成为人们避难最后的高地。
幸存的人们拥挤在这两块大地上,惊恐地等待着后续的审判降临。星球摇摆着翻滚过来,就好像一只死鱼。没人能站立在大地之上,高原下的巨大空穴坍塌,地下的生灵与地上的人们同样要面临真主的审判。
等49天后一切都回归平静,天使们会再次从深空跃迁而出,没人知道它们来自何方。神们说他们已经塑造过七个地球文明,在新的一万年里,一切会重新开始。只有被神选中的善良之人,它的灵魂可以再次复活行走在这全新的土地之上。

在这之前,人类会经历假基督的统治许多年,那假基督会篡改圣经、显露神迹,让人们痴迷特异功能。凡是顺从与跟随他的人,就会变得富有,而秉持真理的人则被排挤。人们不再相互拥吻,每个人只看着自己眼前发光的盘子,那盘子里装满了恶魔的鬼语。地震、瘟疫、战火、饥荒四处横行,人们却还兴高采烈地庆祝自己的聪明。
之后真基督携所有大天使们跨越星门再次回到这个星球,击垮了十二个篡改真经的宗教,让人们过上七年平安的好日子。
在这七年里,理解了真实意的人们是有福的,因为七年过后,太阳就不再会从东方升起。到那时一切将和上次一样,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无法在大地上站立。”博士看着少年派说:“你小子背诵的不是古兰经原文,但却与失传的口述秘经非常相近。告诉我,这段话是谁告诉你的?”少年有些胆怯,支吾着嘀咕:“我父亲,亲生父亲。那时我还小,他逼着我背这段话,我对他的记忆也就这些了。后来我惊讶地发现,在古兰经里写的东西和这段话惊人的相似,只是说的比较那个。”博士继续盯着少年问:“你的亲生父亲是印度低种姓人,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婆罗门的核心奥义?”少年很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还很小,只是听妈妈说,我们才是印度的原住民,是真正的昆仑虚南下后裔。在我们的吠陀经里,其实写了很多超越现在人类可理解的历史真相。
好吧,我承认,刚才我确实把一个单词做了置换。因为那个单词太离谱了,我觉得不合适。”博士继续盯着少年问:“你父亲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你换了哪个关键单词?”少年小声地说:“在《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经中的不朽之歌(Bhagavad Gita)里,写的不是基督,基督是欧洲人给救世主起的名字,我童年时父亲告诉的名字是:克里希纳(Krishna)。他被尊为毗湿奴的第八个化身,他每重建一版地球,就会用一个不同的化身。他总是在毁灭之神跳完七七四十九天的旋舞后,负责重启世界的文明与秩序——可是这太扯了,我觉得还是耶稣比较适合。”博士看着喇嘛和神父说:“你们看见了吧,其实很多真实的线索就是这样被一辈辈人在口耳相传时,慢慢善意地修正的。
我们把自己不认可、不理解、不明白的东西,替换成更普世的类似相同词汇,可就是这样每代人的善意修正,让我们逐步地远离了真相。”松赞大妙嘲笑着说:“确实够扯的,太阳从西边升起,这绝对不可能啊。救世主跨越星门而来第八次重建文明,太能编了吧。”博士看看神父问:“年轻人,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觉得地球自转的方向与星球的磁极是永恒如一的吗?
你们还太年轻了,要知道整个世界都在依据周期往复的规律运转,从来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不变的。潮起潮落,月圆月缺,花开花落,春去冬来,韵律的脉动起落构成了旋律的波动,而在这波动的大势中,一切都会随之旋舞。
克里希纳(Krishna)这个梵语单词,其实不是什么人名,而是磁铁的吸引力,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引力波。愚蠢的宗教徒把这些再直白不过的古籍当作了一个个僵化的人名,归入迷信的范畴不加思考。”明冥眼睛一亮,兴奋地说:“你是说!……”
博士点头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虽然这看似不可思议,但那就是真切的事实。而且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松赞大妙左右看着两个相互打哑谜的人,觉得一头雾水。
少年派也追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这段经文只是吓唬不信教的小孩子的,你们不会也当真吧?”博士稀里哗啦地翻找他厚厚的笔记本,然后摊开一页,指指点点地给大家看。认真地说:
“在很多年前,我和你们一样,觉得这些宗教预言都是很扯淡的东西。但近些年来,随着我对历史真相的挖掘,我发现是我天真了。
那个老乞丐其实说的一点没错——不管是地区还是大陆,甚至是星球与星系,都有着自己的生灭周期,而我们只是在一个又一个生命窗口里艰难求生、寻求发展的‘幸存者’。之所以我们无法找到其它外星种族,也找不到那些更远久的文明遗迹,就是因为,我们这个星球存在着定期格式化的问题。
每过一段时间,大陆板块就会陷入海洋,而原来的海底被地幔运动托举成大陆。在如此交替的过程中,文明被一次次格式化着。但有一股力量或说一个传奇般的存在,具体来说应该是有两股不同的高等文明,在穿针引线般的一次次重建文明的火种。很显然,它们有时相互配合,有时又会相互争斗。
但显然他们在遵守着某一法则:一旦文明进入到青铜器时代,他们就会撤离,不再干预文明的自由发展;直到大洗礼再次降临,他们会回来,接走一部分他们觉得有价值的文明火种,让这些被拣选出来的佼佼者成为重建下一个文明周期的火种。”在场的喇嘛、神父和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博士。
喇嘛想:这家伙脑袋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啊。疯了?学傻了?
还是被某一新的邪教洗脑了?不会是末日派信徒吧?或悲观主义者发病了?

博士双手颤抖着把自己的笔记摊开,指着一张图表给大家看,然后说:“为找到它,你们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心血、跑了多少地方。这一切起源于,在我中年时曾经找到了一座非常古老的神秘墓葬,在挖掘它的过程中,我们穿过了多个不同的沉积岩土层,要知道每一个沉积层里,都密闭着一个时代的所有信息。
当时我们为了给那个大墓完成断代,把那些沉积层逐一分析,结果我们发现每一层土壤中的铁矿石磁极都是相反的。而在每一个沉积层中都夹杂着一层生命的灰烬。当时我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来通过漫长的研究,我们知道了,地球每次南北极逆转时,地磁的改变会重写表层铁矿的磁极属性,而就在逆转发生时,整个地球会陷入短暂的全球性地质灾害,那每一个沉积层中的生命灰烬,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成为殉葬品的生灵们。”

松赞大妙说:“您是说,地球其实是在很有规律地埋葬自己孕育出的生命们,每过万年就会把已有的推倒重来?”博士慢慢地点点头,然后说:“从所有的证据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但又不尽然。在考古发现中,我们发现了与这一发现完全相反的证据:很多物种与文明,甚至建筑与雕塑遗迹是比万年这个单位要更久远的,人类也比万年要更久远。
这样的证据冲突,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理解这相互冲突的两种事实,到底文明与物种是有过断代还是没有?
直到我发现,有高等文明在干预我们的文明——这些被我们先民称之为神的家伙,在文明重启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们是文明的播种者也是收割者,在每次文明的最后阶段他们会再次出现,来此带走所谓的心智成熟体,还有那些可用于新纪元激活生物链的必要动植物基因。
这就是启世录和末日大审判与复活的真相、没有被神话和宗教合理化前的真相、冷酷又现实的真相。”松赞大妙问:“什么人会被他们看中,成为受膏者,踏上宇航飞船避开滔天海啸和岩浆大地呢?为什么你说他们是两派人,有时彼此合作有时又会相互争斗呢?最后一次他们干预我们的文明是在什么时候,又留下了哪些故事呢?
对了还有,如果我们在大灾祸前或期间死去了,那我们的灵魂将会经历或遭遇什么呢?如果我没能找到供我灵魂转世的胎儿肉身,我会去往何方呢?我不怕死,但我怕后续无人,我们门派的法门需要不断有胎儿供我们夺舍肉身。”明冥看大喇嘛有些激动,安慰他说:“放心吧,我会为你祈祷,主会宽恕你的罪,引你去我们的天堂,喝生命河的水,吃伊甸园的果子,在金色的大地上行走,听天使们歌唱。”松赞大妙脸色很不好地看着明神父说:“哥们儿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的神,在跨时空的宇宙飞船上,那些造物主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有跨越时空塑造生命的能力不假,但它们也都是生物。它们对神魂的知识未必比你我知道的更多。死后去找它们,去它们的飞船上的天国里吗?那是物质世界中的物相舞台,不是灵体最终的归宿。”明冥有些懵,不太能听懂喇嘛在说什么,疑惑地看向博士,渴望博士为自己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