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章爱是什么

呆坐在地面上的卢思卡,凝视着床上酣睡的大主教,回想着刚才卷轴里的内容。隐约间,他可以直觉地感觉到,一切奥义的钥匙与自己寻求真理的卡点现在都集中在了这个看似简单又十分朦胧的“爱”上。

到底什么是爱呢?男男?男女?性?两情相悦?还是其它什么?自己在与这个男人六年的相处时间里,没有感受过任何可以说是爱的东西,恐怕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呢?

想到密室里还有大量自己看不懂的资料,他不想一走了之。

更何况离开修道院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好在自己的催眠术确定很有效,至少对大主教而言。如果没有那致幻剂草药,这效果还如此灵验吗?自己并不太肯定。

伯爵夫人

两周后,卢思卡已经完全地掌握了催眠术的应用技巧。至少对大主教的控制可谓驾轻就熟,而大主教本人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卢思卡还是住在大主教寝室的外屋,日常经常贴身跟随在大主教的身边,看上去好像是一个随从。在修道院里,其实有不少人知道大主教的别类性趣,所以在背后叫卢思卡“屁股”​。

不过卢思卡也不是太在意,他的心思与目标要比这些人的更图谋深远。

他每天晚上都“命令”大主教喝一杯对身体有益的草药,渐渐地大主教反应越来越迟钝和疲倦,都被大家看在眼里。不过除了虚伪的问候,其实没有谁真的关心他的健康,毕竟他这样会少派不少乱七八糟的活儿给大家忙活。

渐渐地,大主教变得很少出席日常琐碎的事务,更多地是让卢思卡代为传达或出席,而大家只觉得他是一时得宠,也没真的在意什么。直到有一天,伯爵夫人突然造访修道院,来找大主教为自己在外远征的丈夫祈福,并赠送一批物资给修道院,而大主教也只是坐陪应付了一会儿,就全权委托给卢思卡神父应对后续一切,而他托词身体不适早早地撤回休息。

这一反常的信号,让大家议论纷纷。要知道,伯爵与伯爵夫人是本地的领主,平日里大主教与他俩交往甚密。虽然双方在教权与政权上是对等的地位,但大主教还是很小心地一直维护着领主大人的威仪。

伯爵夫人做完祈福与捐赠后,真切地问候了大主教的身体状态,然后邀请卢思卡两天后去领主城堡为她做专门的忏悔与祈福。

领主夫人看上去和卢思卡是同龄人,都是刚二十冒头的样子。

不过领主夫人是世袭的大贵族之女,举止气质姿态都与粗俗女人不同,更与修女们两异。她呼吸时时隐时现的双乳、身体头发上特有的香气、那微笑的眼眸与嘴角,都让卢思卡不由地感觉荡漾,甚至不太敢直视,又忍不住不时地多看两眼。

两天后卢思卡如约来到城堡,为伯爵夫人做忏悔与祈福,可这成为了卢思卡噩梦的开始——卢思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眼前这个年轻单纯的姑娘会隐藏着这样多不可告人的故事。

与此相比,修道院内的各种勾心斗角简直就太小儿科了。

一开始其实只是客套寒暄、喝茶,卢思卡也是第一次进入城堡,第一次应对这样的场面。卢思卡很拘谨,不知所措,好在伯爵夫人并不是什么苛责的人。大家都是同龄人,她也理解年轻神父的欲望和窘态,并不太在意。

会面从上午开始,可是始终没有进入正题。午饭后伯爵夫人说倦了,要休息一会儿,让卢思卡在偏房也休息一会儿,反正城堡离修道院不远,晚点儿回去或明天回去都无妨。

午餐对于卢思卡来说是异常丰盛的,还喝了些上好的葡萄酒。

卢思卡跟随侍从来到一处小卧室休息,说伯爵夫人下午会派人来召唤他。

卢思卡在房间里无聊地打量着其间的陈设,可是觉得中午的葡萄酒很上头,而且身体内躁动异常,有股奇怪的力量四处游走。这时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佣端着水与水果进来,放下东西后,正要退出去,突然脚下踉跄跌向他的怀中。女仆慌忙倒步想要控制重心,却踩在自己的裙摆之上,人直接被衣服拽倒,裙子也碎裂开来。

卢思卡哪里见过这场面,人都傻了——没来由的一个美女就这样栽自己的怀里了!两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卢思卡想去搀扶她,可是不知如何下手,女人的裙子碎落在地上,自己也不敢冒然起身去拿。

就在这时伯爵夫人突然打开了门,和另一个女仆走了进来,现场尴尬到了极点。赤露的女人赶紧去捡起裙子,哭哭啼啼地跑出了房间。

伯爵夫人让跟随自己的女仆也退出房间。关上门,她走到卢思卡的面前说:​“神父大人,那卑贱的没有脏了您的衣服吧?

您看看,都湿了,我过会儿一定会惩罚她的。​”

卢思卡赶紧解释说:​“没有,不需要。​”

伯爵夫人鬼魅地一笑:​“如果您有需要,晚上您可以留在这里,我让她去您的房间接受您的惩罚。当然我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您也要帮我保密才好。​”卢思卡郑重地说:​“所有的忏悔都会被保密的。​”

伯爵夫人笑了笑说:​“我没有什么可忏悔的。我十四岁被家族指派,嫁给这个陌生的男人,而他只嗜好猎犬与荡妇。妈妈说只要我能给他生下儿子,他就会爱我。可是我去年只生下了一个死婴,而且是女孩。他说我晦气,不再和我同房,只喜欢祸害那些低贱肮脏的女仆和村妇。他宁愿在娼妓身上花钱,也不愿与我温存。难道这是我的罪吗,神父大人?我想要做一个好的妻子,但他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他在我身上是那么的鲁莽,那给我带来很多很多的痛苦。难道上帝造就女人就是来承受这些的吗?​”卢思卡不太了解男女的事,自己的知识只来自古籍里的一些印度画。他不知道要如何慰藉这个女人,他想:大主教这时会说什么呢?

没办法,他只好先说一些圣经上的片汤话,想要换个话题。

结果这让伯爵夫人很生气,恼怒地说:​“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卢思卡急忙解释,但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是啊,她需要爱与性,可这两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不同。很显然,性与爱都有很多不同的种类,是灵魂的滋养也是毒药,让人欢喜向往,也让人痛苦煎熬。

伯爵夫人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我怀孕了,这个孩子必须是伯爵的。但他已经许久不碰我了。我要你帮我办两件事,如果办成了,我将奖励你你所期许的,而且不把你非礼女仆的事说出去;如果你不肯帮忙,那个女仆要是因为被你非礼而羞愧地自杀了,我可是要去修道院讨要说法的。​”

交易

卢思卡一时没能明白伯爵夫人表达的意思,回想了两遍她的话,然后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呢?​”伯爵夫人说:​“我听说在城镇中,那些娼妓有一种酒,会让男人欲罢不能,你看我这里的酒对男人没有太好的作用。​”说着指了指卢思卡的裆部。

“我想要你给我带回几瓶真正有效的好酒,但是要快,下周伯爵的军队就要回来了。其次我要你去娼妓那里搞明白她们是怎么让男人流连忘返、一再光顾的。如果你能帮助我巩固住我的地位,那我也可以给你足够的保证,让你今后顺利地顶替那个昏聩老朽的主教大人,走上权力的巅峰。​”

卢思卡这时才明白,刚才自己体内的躁动,是因为午饭的葡萄酒里有药。而幸好自己的袍子宽大,不然恐怕她就不会觉得那药酒劲儿小了。那为什么这药酒对伯爵无效呢?自己又怎么能得到娼妓的药水和她们的职业秘密呢?

伯爵夫人从兜里拿出三枚金币放在桌上,然后说:​“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不然你和我都会有麻烦,很大的麻烦。

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你懂的。

回去吧,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做到的。记住三天后来见我,不然在伯爵回来前,我会因为女仆自杀而去找你偿命的。​”卢思卡完全没想到,本以为自己出来是见见世面的,结果一来二去却开启了生命的倒计时。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修道院的,一晚上都在藏经阁的密室里寻找相关的答案,却一无所获。

让男人爱上自己的妻子,并与其承欢,这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成为困难的一件事呢?怎么会没有一个圣贤研究这件事情呢?爱与性,男人与女人……

卢卡斯回忆起那个伯爵的城堡和伯爵夫人。自己第一次去那里,可是有那么一瞬,自己好像对那里的走廊、布局、装饰,感到那么地熟悉。那一恍惚让自己觉得好像这一切都经历过了一般……

第四天,卢思卡又一次去了城堡拜见伯爵夫人,并在密室里聆听夫人的“忏悔”​。他给夫人带去了她想要的药酒,和她想知道的娼妓的秘密——药水的配方花了他一个金币;老鸨子出售招揽生意的秘密,要了一个金币——他乔装去了妓院,并说自己要在别的城市开场子,请老鸨子传授经验,当然代价不菲。

结果得知了三条经验:

1、英雄的崇拜与伟大的拯救。男人要感到自己被欣赏被认可,同时会对处境悲催、美丽可怜的女人产生怜悯。利用这种被激发起的爱,让男人感觉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是不同的,是有特殊价值的,自我内在男性的呵护感被唤起。为了不让这个悲惨的女人遭受不幸,而愿意多花钱。

2、依赖与惦念。这让男人误以为自己是被特殊看重的,是被思念着的,是不可或缺的。这让男人觉得不去探望那女人就是对不起她的情意,辜负了她的期许,让美人伤怀而憔悴。

3、花样多。每个人都有探索的欲望,每次都是一个口味、一个流程、一种姿势,很快就味如嚼蜡了。虽然实操其实就那些东西,但想象力是无限的。本身就是玩,自然要有玩的态度,能不断地玩出花来,才能让客人不断地好奇还有哪些新奇的体验。

卢思卡这两天都累瘦了,才画出一个图册,交给了夫人。这已经是自己努力的极限了。

可是夫人并没想如此简单地被糊弄过去——卢思卡被要求亲自当面试药,要做到万无一失和没有毒副作用。在自己喝与被铠甲武士灌着喝两种选择下,卢思卡选择了前者。

然后夫人又叫来那个几天前曾经送水的女仆,让卢思卡把画册上的动作要领实操给自己看。

药水的力量确实很霸道,傍晚卢思卡走出城堡的时候,腿都在哆嗦。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事一点儿不美好,人们怎么会想要这东西。而经过三天的实践,自己根本就没能领悟到秘籍中提到的男女两性的平衡与交融,更别说能量的提升了;相反自己都快虚脱了——怪不得伯爵躲着自己的妻子走,这真是一件苦差事啊。

在修道院里,卢思卡休养了三天。第四天,伯爵与夫人来教堂,为战争中去世的战士祈福,由大主教主持的弥撒。

夫人借机靠近卢思卡说,药水效果很好,伯爵不会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了。不过如果卢思卡敢说出去半个字,就割掉他的舌头并把他逛妓院的事说得满城风雨。

卢思卡只能苦笑,不敢吱声。自己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爱与性里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是突破自身瓶颈的关键?

以前觉得自己只有男男的经验,而且自己是被动承受者。但在这几天里自己实战的是男女,而其间自己做过被动者也做过主动者,可是这些都只是累傻小子的体力活而已,那个天大的奥义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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