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思卡与室友胡撒相约周三一起搭乘邮差的马车去他要任职的山区,逃离大主教的魔爪,两人分头为此做着准备。
周三早晨,卢思卡和胡撒说:“吃完早饭,你先拿着自己的东西和大家告别,去市中心等马车。而我会晚些到城镇的南门,等你们的马车经过时我再上车。”胡撒不解他的安排,卢思卡也不想多做解释。他知道大主教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但不想和胡撒说出大主教对自己做出的行径,至少不是现在,旁生枝节毫无必要。
午后,胡撒坐在邮差的马车上一路来到城镇的南门,却没有看见卢思卡的人影,拜托邮差等了许久还是没人来。胡撒想: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在城门外吗?或者他怕被看见,在城外的小树林里?于是马车一路慢慢地往外走,已经看不见城镇了,还是没有看到卢思卡的人影。
胡撒苦笑了一下,突然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说:
“何苦这样安慰我呢,那贫瘠的土地是我的宿命,不是你的啊!罢了罢了,愿主护佑你得到你想要的生活吧!”邮差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希望在入夜前赶到驿站,快马加鞭地驾驶马车,带着一脸落寞的胡撒扬尘而去。
卢思卡此刻正被反锁在抄经室里——早上大家欢送走胡撒后,有同学告诉卢思卡大主教找他有事,在抄经室等他呢。卢思卡犹豫了一下,但不想被发现自己的逃跑计划,毕竟还有几个小时,就去了抄经室。抄经室里没有人,他刚走进去,门就被反锁上了。不管他怎么敲门,怎么喊叫,也没人搭理他。直到窗外完全黑透了,才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门被开后,进来几个人,送进来一张床、一些食物和水。这些人走后,大主教走了进来,和颜悦色地说:“今后你就住在抄经室吧,这里高,风景好,库存的书籍够你看上十年的。
你的朋友已经顺利地上路了,他昨天和大家炫耀,他和你的友谊让他不会在那山沟里寂寞独守,看来你让他失望了呢,真是可惜啊!”说完嘲讽地微笑了一下,走出了房间,又锁上了门。
幽闭
在这个抄经室,卢思卡一住就是六年。修道院里除了一个来送饭与拿走马桶的聋哑仆役,几乎所有人都忘却了他的存在。
而大主教十天半个月会来一次,带来些酒肉,然后欢愉地离开。

他必须抄经,用新抄好的书稿换取每天的食物,好在工作压力并不大。
在这个抄经阁的几年里,他阅读了所有的书籍。但自己知道得越多,越不相信经文上的故事,这让他很苦恼。
直到四年前的一天,他偶然间在厚重的书架后找到了一个暗门,原来抄经阁通往另一个封闭的密室。密室没有窗户,到处是蛛网和灰尘,一看就是多年没有人踏足其中了。其中有大量的书籍和卷轴,还有一本日记。
日记中记载:
一个世纪前,教会开始系统地清理民间异端邪说,烧死知道不同真相的人。随着帝国的扩张,大量中东的图书馆被洗劫,那里的上古的知识多数被焚毁,因为与宗教的说法不同。
作为随军神父,他偷偷地带回了一些很珍贵的文献,与当地没收的各种异说一起都收藏在这个密室里。这些资料里有自己一生苦苦寻找的奥义答案。自己守护这个秘密到死,并封藏了这个密室留给后人。
卢思卡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看到的图画上的秘密——

附录上写道:
地火的炉子不能熄灭,炉中的坩埚要持续旋转,四象合力得到太阳。男与女交合,平衡中诞生圣子,它藏在贤者之石中熠熠生辉,让地火与天光滋养它长大,真正的自由就在头顶破裂的时候洞开。

这位老前辈的自画像好奇怪,淫秽的画面怎么是一个修士的爱好?但这密室里的卷轴和书籍深深地吸引了他,可以打发漫长的黑夜与无聊的白天。
这些书籍与卷轴出自不同的时代,上边很多的文字他无法理解。好在在很多的地方,那位老前辈写下了他的心得批注,可是他用的词汇让卢思卡倍感费解。他只能找图画多的书籍来翻阅。他发现好像几千年来,世界各地所有的异端邪说都惊人地相似——

他在古埃及的卷轴中发现:
蛇不是智慧树上的恶魔,而是教给人类最初规与矩智慧的启迪者。性不是万恶之源,那是大地能量进入身体的方式。但需要做到男性与女性面的平衡与交融才能发展后续的奥义。
这让他不太明白,但这些图片让他感到一种能量在下腹游走跳跃……
或许大主教那里也有一本这样的奥义,只是他的书的是假的,所以他老是来欺负自己。

那些更高阶的密义书中的图片就更加匪夷所思。他看得出就连那老前辈也没能看懂多少其中的奥义。
书中说:
当太阳在肚脐上明亮,四方的精灵会带来肝之青、肺之白、心之红、肾之黑,融入脾之黄。七个头的君王败退归隐,三个圣人当家。那是天之圣、地之圣、人之圣。
男女日月唤醒智慧的双蛇盘旋地爬上巅顶,让智慧的口说出秘密,让智慧的眼看见未来古今,让凡人也能头顶七彩的王冠,与神齐名。

卢思卡无法理解这些谜语中的奥义,只好找卷轴里最基础的东西练习,发呆与闭眼看着自己的肚脐。
他还找到了许多魔法卷轴,有巫术、黑魔法、白魔法等。他对怎么治病与怎么控制他人的傀儡术很感兴趣,因为他想能有机会逃出这里,不再被大主教祸害,出去后也能靠治病养活自己。
他在这抄经阁里就这样安分地住到了第六个年头。这些资料他能懂的越来越多。虽然大主教还会不时地来找他,但毕竟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力气再祸害人了。
卢卡斯从卷轴上学会的黑魔法、傀儡术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他给这个法术起了一个好听点的名字:催眠术。可是那个送饭来的人是个聋哑人,自己无法催眠他;而大主教有几次差点儿就有效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总是差一点儿。
好在他从医术上学会的东西,让他看出大主教的气色真的很差,估计自己已经快要熬出头了。可是如果大主教哪天突然死了,自己被人们遗忘在这里,可就大大地不妙了,还是要抓紧点儿为好。
他打算在下次大主教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使出他计划已久的终极绝招——成败在此一举。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瓶颈就是男性面与女性面的交融与平衡,因为做不到这个,自己的能量无法突破到下一个境界,无法学习应用与体会更高深的奥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