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意外
古木一族一夜倾覆,金雕家族内讧不断,新狮王率队满载而归,大搞庆功宴。普鲁沙潜神入十木体内,准备展开后续故事。
金狮岭上大摆宴席,庆祝胜利。主位正中,金毛狮王两兄弟端坐其上。而它俩的右手边居然有只金雕同席畅饮!
这只金雕正是鸟人族被废立多年的大王子昆达(Kunda),其生性残暴,少谋好勇,短视多疑。它此次潜出金雕高原来到金狮岭,就是想找新任金狮王亚星(Yashin)结盟做笔交易,想要里应外合,设计做掉自己的两个弟弟,好让自己顺利登基。
而它的见面礼就是:透露出古木部落的存在,让新任狮人王可以有大捷之功;而它会牵制鸟人见死不救,坐视不管。它觉得牺牲几只猴子换取这样的强力外援实在是很划算的买卖;而狮人也乐得补充了粮草,顺便把鸟人门前的预警缓冲区铲除,今后进击鸟人时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双方各怀鬼胎,一拍即合,新狮王亚星乐享其成。
狮人庆功宴上摆出来的佳肴就是鲜活的猿人幼崽。金雕与金狮推杯换盏,亚星狮王餐盘里的正是不断挣扎着的 。
亚星看看盘中鲜活的小猴崽子,哈哈大笑,对金雕说:“谢谢你的美意,你想要登基做王的事,好说好说。你回去后集结自己的人手,与它们直接开战;我们埋伏在古木部落的丛林中,当你们激战正酣难分难解时,我们从背后杀出,偷袭鸟巢中的母鸟与鸟蛋。那几个王子都自称仁义,必定分兵来救,我们就各个击破,让那几个王子自投罗网、有来无回。
我们狮人的射龙箭杀金雕可是一绝,当年我一箭就射下了一只母雕! 哈哈,哈哈!不过你也不能叫我们白忙乎啊,事成之后,那些王子的后人、小鸟人和鸟蛋,要作为犒劳让我们抚恤战死兄弟的家属。这也是为你解除后患,斩草除根。
来来来,喝酒吃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后这片大陆就是我们哥仨的天下了。”
金雕大王子昆达赶紧赔笑,连忙说道:“您是我大哥,今后同进退、共富贵。” 心里却想:这些没脑子的狮子,等我上了王位,一定要一统大陆,才不会像父王与那几个兄弟一般心慈手软,只对狮人压制人口,而不赶尽杀绝。今天我卧薪尝胆,来日我要屠尽狮岭。
狮人王亚星拿起手里的小猴崽子,当场撕巴着吃了。这小猴子是猿人部落首领唯一的子嗣血脉,狮人王感觉自己吃的不是一只小猴子,而是一片领土、一个氏族的力量。它感到从嘴角留下的不是鲜血,而是生命的力量。它相信被自己吃下的都会成为自己的力量。
狮王渴望的鲜血可不止这一点儿。它想要让鸟人大幅度减少人口,把鸟人的幼崽和鸟蛋都拿回来饲养狮人的幼崽。这样一来,未来的狮人在数量上就能碾压鸟人一族很多年。
十木的血肉进入了狮口,十木体内普鲁沙的意识焦点随着也挪移到了狮王的体内。
作为古木的人格意识,普鲁沙应该恨这个嗜血的狮子,因为它剿灭了自己的部落,杀害了自己,还生吃了自己的骨血十木。但作为普鲁沙的意识,它并没有对这狮子有什么反感,好像一切就该是这样的一般,这只是自己一次重大的角色转变而已。
猿人的角色、弱者的经历自己已经体验过了,现在作为这片大陆上的强者、食物链的顶端,这样的人生是怎样的感受呢?普鲁沙的意识随着狮王的血液开始流淌在它的全身上下,开始尝试接管这一躯体的意识后台,占领这一角色的肉身载具。
起心动念
普鲁沙在金狮王的体内转了一圈后,发现这家伙不是一个普通角色——它有着极其强烈的内在意识和诸多辅助意识。这些辅助意识都和自己一样,是被进食后吞噬入体内滞留下来的。
狮子的主体意识层包含着两个位面,分别是角色的自我意识和内在的自我意识。
角色的自我意识是这一角色在没有人为干预时,其载具会自动运行的行为与逻辑思想。每一个角色都有着自己在本时代中要演绎的戏份,如果没有内在自我意识去改变或左右这一过程,它会从出生到死亡都自动化地运行其被规划好的角色行径,完美地演绎出这一角色应有与本是的一生。
每一个角色都有一套生命蓝图集,可依据规划好的主线展开其一生的故事脚本。即便在其间遭遇到变量的干扰,也会做出后续的迂回修正,并回归到主线剧情上。而这些形成干扰的变量源自扮演着这一角色的内在意识体,或是与拥有内在意识体的其它角色们的互动过程。当变量的变更幅度超越了原有的剧情规划时,角色们会启动自动矫正系统来形成抗干扰的阻力,并设法让剧情回归到既定的主线上。
如果变革过于剧烈,超越了可修正的范围,造成这一变革的肇事者会被系统自动匹配入一个与其意识频率相匹配的新意识频率实相中去,脱离出故有的实相体系。体验者一梦醒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角色们还是那些角色,但其实一切都已经变了——当然体验者自身是无法明显地即刻觉察到自己已被变更入了一个新的故事脚本中。
角色宿命蓝图系统会依据自身的蓝图,在其规划好的时间线上逐点显化出规划好的念头,成为所谓的灵感反映给角色的头脑感知。如果这一念头没能被及时地采纳,它会反复持续地生成提示。没有内在意识体的角色一般都会在第一时间按照念头的引导完成其指令安排好的作为。
若角色内有意识体存在,会有四种变量可能发生,分别是:
对宿命的念头欣然接受、照单全收;
拖延一段时间,然后去达成;
变换一种方式去完成;
犹豫一段时间后,选择否决掉这一想法。
后三种变量需要内在自我意识已经觉醒,不再跟随角色的喜恶情绪行事,而是跟随内在自我意识的初心与渴望,形成有独立思想的关注与判别。内在自我意识会在这些念头升起时有自己不同的见解、想法、抉择和行动。
若一个载具内同时有着多个不同的意识面向,当有议题出现时,脑海中就好似众议院在开会,各种声音、主意、点子、套路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而内在意识最终到底采纳哪一提议、如何裁决,则需要依据“多数票”决定:
有可能是意识中最强大的一股意识面向拿主意,也可能是几股较弱的意识面向在这一问题上形成了共同利益的短暂联盟,然后形成少数派多数票影响了决议。
这一过程中,角色会感觉到自己经历了很强烈的天人交战、思想斗争。如果某人内在各个意识面向都不强,又各自偏执一隅,害怕承担后果,就会陷入选择焦虑,迟迟拿不出个主意来。
普鲁沙注意到,扮演着狮王这一角色的内在意识体是来自利己阵营的。而体内其它客体意识表现得相当复杂:它们由众多原先被它吃掉的各种生物构成,这些阴魂不散的内在意识体们失去了自己的载具后,就寄居在狮子的体内,构成了一个庞大的杂牌军意识群体。
不是所有的角色都有被意识体关注着,被意识体关注的角色是存在一定比例的。
当意识焦点失去了其关注着的载具我后,有些会撤销其关注,干些别的去;有些则会持续把意识关注点挪移到吃掉了自己的那个角色载具上,把进食者当成新的自己来关注——毕竟两者相互在血肉上形成了实际的融合。
普鲁沙观察品味着它体内的三大意识面向:
其角色有着被编写好的生命蓝图,任务是要推动种族的繁荣,壮大狮人的存在。
而演绎这个角色的意识体其设定的生命体验蓝图是:通过凝聚权力与力量,激发自身的潜力,带来自我成长,为自己与自己的部族带来最大化的发展与利益。它信奉个人力量,只爱自己。
那些曾被它吞噬的载具与生命,构筑与滋养了它的载具,融入到了它的血肉与意识当中。经此途径滞留在它体内的众多意识体们,逐渐地形成了一个涣散的意识群体。这个群体并不团结,各自有自己的心思和主张。这个群体愤恨自己的卑微,不甘于在死后退出舞台,于是借由狮王的载具角色继续着自己的体验,观察甚至参与着后续的剧情。
它们中有的渴望借由这个强力的角色,体验与观察强者的人生经历,它们会默默观察;有些则渴望在其内部借助其载具也感受一下霸凌弱小的快感,它们会鼓动主意识去造成伤害,满足自己被霸凌后遗留下的扭曲与不甘;还有的想怂恿这个伤害过自己的家伙去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然后亲眼看着杀害了自己的这个“仇人”被自己的馊点子害死,好借此平复自己当年被害的愤恨,可谓卧薪尝胆。
这种种不同的意识形态交织混杂,在金狮的脑海中形成大杂烩。金狮也无法分辨纷杂的思潮中哪个是哪个,只是感觉自己经常很疯狂,不时地会有各种古怪的念头冒出来——有些鬼点子看上去很聪明,实则很疯狂,这让它很情绪化,表现得警觉多疑、善变无常,时而聪明,时而疯狂。
普鲁沙觉得这个狮子的内在意识主体,挑选了一个它想成为的狠角色来进行经历,同时这个角色的经历又促成了它内在意识所是的样子:谁都不相信,只信赖力量,渴望更强大的力量,力量就是一切。
它出生在金狮峡谷,经历过很长一段饥寒交迫的日子,三只幼崽只有它活了下来。妈妈没有足够的奶水,因为大草原被空中的黑影所笼罩,无法出去觅食,它是靠吃自己同胞兄妹的遗体长大的,而自己也险些成为其它狮子的食物。
它从小就渴望力量,渴望拥有撕碎一切的力量,那样就不用畏惧盘旋在高空的黑影,也不用畏惧其它饥饿的同伴,可以每天都吃饱肚子,可以自由地漫步在大草原上。
它渴望强壮,渴望狮人不再畏惧地躲藏。它愤恨自己的柔弱,但同时又觉得弱者只配成为强者的食物,弱者的存在就是对有限生存资源的浪费。它从不怜悯自己的食物,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悍。只有强悍、更强悍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利益与家人,不再饿肚子,才能由狮人制定生存规则。
另一种思路
观察完狮王体内的各种意识形态后,普鲁沙觉得这只狮子定然会在这片大陆上掀起腥风血雨,让生灵涂炭,这是它所演绎与渴望体验的自我价值。它这一角色的存在就是为了推动整个时代剧按照幕后既定的方向发展。
普鲁沙升起一种无力感:要如何去干预与改变它呢?这狮子过往与今后的行为是历史剧本里既定的流程,其作为的每一件事,哪怕是很恐怖的事,也都是其角色宿命中的必然。
普鲁沙郁闷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反复思考后,决定尝试着与演绎狮王的那个主意识体展开意识沟通。可是它明明可以感知到普鲁沙的呼唤,却懒得回应搭理。对于它来说,普鲁沙不过是又一个被自己吞噬后不甘泯灭的弱小亡灵而已,它已经习惯了“食物们”的哀嚎与抱怨。
看它也不想搭理自己,普鲁沙无所事事,又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真的很窝囊。无聊中懒得去关注它们吃吃喝喝的事情,干脆把意识内敛,开始反观梳理自己的内心。
反观的过程中,普鲁沙感觉自我意识坠入到了一个虚空里,就像被吸入了一条隧道。隧道很长,四壁犹如画廊般,悬浮的都是自己过往经历过的经典画面。一幕幕记忆被定格成永恒的瞬间擦身而过,这些画面由新近的到古远的,仿佛时间在快速地倒流。
隧道的尽头可以看到是一处明亮的地方,那是一个温暖的充满能量的地方,那是悬浮在虚无中的一个光团。
普鲁沙尝试着让自我意识融入到那个光团里,成为了那个光团的一部分,感受着那光的滋养与慰藉。光慢慢地聚化出影像来。它看到一个庞大的发光意识体正在和一棵大树说话,说的是:
“巴拉在那个女孩的身体里会存留到32岁,难产而死,然后回来休息。但你要留在那里教导新一代的毉。之后你们部落会被蛮族攻陷,你成为它们的食物,化身为那个部族酋长的血肉,从内部改变它的习气、启蒙那个部落,你会成为它的精子与后代,成为那部落的首领。你要经历的还很多,一时回不来。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园区的尾声。”
普鲁沙看完这一片段,回想起了自己投胎前经历过的生命蓝图铺陈,心下琢磨自己已经经历过的和即将经历的事情。突然感到背后一紧,就好像被绷紧的皮筋拉扯着一样,快速地又弹回到了“现实”里——自己又在狮王的体内了。
普鲁沙想:这狮子的主体意识是个不择手段的,而角色又是一个霸道的,其习气业力很难改变。命途变数难有异途,要触发的都是今后历史上必然的大事件。这角色没有太多的可选项去演绎,只能按照历史进程推进。其一生的残暴、嗜血、征战、屠戮、背叛、无情,要我怎么从其内部做出修正呢?它的行径与其部落现有的习气,我又要怎么去影响它的思想呢?
心思之争
普鲁沙从自己的心念中回过神来,使用内在的觉知力,去再次感受这狮王的意识架构。
经过仔细的分析与梳理,发现它的现有意识虽然是由多个不同的意识单位构成的,但其运作有着明确的主导倾向,那就是自我利益最大化。
狮王这个角色的固有命程蓝图,会在其经历的时间线上、按计划依次在指定的时间点上,激发与引导它开启对某一特定问题形成关注与思考。一旦其主意识的注意力被这问题成功牵引带动后,内在意识会自动跟进响应,并暗自谋算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行为选项,进而采取相应的行动。
而有权参与提供选项议案提议的,有角色载具意识——它关心的是这一行为会对载具生命状态与生活质量形成怎样的影响,是有危险还是会从中受益;
再者就是角色的小我意识,其在意的是这一行为在进行过程中与结束之后可能产生怎样的涟漪与影响,这些是否会促进其规划好的生命蓝图得到进一步的表达;
体内其它的意识群体也会参与到这一讨论中来,它们因意识面向不同,可谓是各怀鬼胎,每个都只关心自己是否能通过这一经历扩展自我渴望的意识面向,并累积经验。
最后,这些不同意识层面上的信息都会交由内在自我意识汇总评估,综合上述所有意见后,再加上内在自我意识对自身利益的预估,得出最终内在意识层面上的集体决议,形成潜意识层的决定。
普鲁沙知道,内在自我意识评估过各意识面向给出的建议后,会依据自身当下意识频率的高低与智慧累积的深浅形成最初预判结果,之后再根据自我觉知的见识与认知、依据意识可推演出的未来趋势走向,进行各种可能性的取舍判断。而影响这一判断的是意识对未来的可见度,对未来的可见度是由内在意识的可用观点、可见视角所处高度来决定其可见度的深广度的。
内在意识的成熟度影响着意识可感知的视野幅度与可运用的视角多寡。反过来,自身的成见与所执也局限着自我意识的可见度。
在成见的高墙外是不可见、不可觉的意识盲区,是自我被自我偏执障蔽了的区域。无法看到也就无法想到,自然也就无法运用到那一部分的可能性选项,这导致最终抉择是无法取用最优解的。对比之下能看到与想到更宽广意识面向的人,自然就显得更聪明,会成为团队的主导者。
意识维度
简单的意识是线性一维意识——想问题时只有进退,不是拼了就是逃吧,要不就是被吓尿了呆傻在原地。
复杂一些的意识体可以进化出二维思想觉知——能想到变通、迂回等不同平行前进方式,也更加懂得等待时机的重要性,对时空事物发展规律的觉知从单一的线性进展到了二维的面向。
再进一步则是近乎成熟的意识体——它可以想到共赢的协作、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自我为群体成就做出奉献、以退为进;能够展开同时性的多点观察与换位思考,进而理解不同视角下对同一事物的不同理解与认知,懂得协商与妥协,在失败后愿意展开自我反省而非指责;肯于做出多次不同面向上的反复尝试,能够先跳过制约自己线性发展的难点去先做其它可达成的非线性成果,来提高整体的达成度。其意识拥有了立体多元的非线性觉知能力。
意识完形——它们几乎不进入“秀场”,它们是从果看因的。就好像在高空看向迷宫的引导者,它们会用最简短直接的意识传递直觉给你,但因缺少解释,会显得很不逻辑与理性,所以这样的引导经常被小我无视。倒不是它们不想给出解释,只是动辄半辈子或几辈子的复杂因果、蝴蝶效应,是迷在其中的人根本就听不懂的复杂公式。所以大多数时候它们习惯了只是看着过往的自己在那里瞎折腾。
它们其实就是日后的我们、那个你所谓未来里自己渴望成为的样子。所以它们知道你最终定然会达成的,自然也就没有必要那么着急了,毕竟谁都不愿意做提线木偶。不经历、不品味,确实理解不了很多东西其中的道理。
抉 择
普鲁沙虽然花费了些时间,但是终于搞清楚了多层意识与多意识架构是在同一个角色中运作的。明白了自我的内在决定是由体内各意识面向通过自认为全面的分析,把不同可行性议案做比对;各意识面向各自参考已有的经验,做出后果的预判,据此提出支持的理由或否决的依据,最终通过比对不同议案得出内在潜意识的决定。
一旦内在意识层做出了决定,便会提交给角色的逻辑思维层,由头脑去给这一行为在理性面上寻找可被逻辑认可的理由。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用耍脾气的方式强行执行。前者叫做行为的借口,后者解释为个人的习气秉性。
我们觉得自己在做事前总是深思熟虑,是思前想后得出的最理性抉择,其实这些思绪是角色内在各个意识面向间在展开意识力的抗衡——哪个意识面更强悍,或给出的方案能获得多数意识面向的广泛认同,那主意识就会跟随其方案形成抉择,并采取行动。
比如,在世界历史大事件的安排中,这一年的夏季狮人与鸟人要爆发战争,那狮人的角色与鸟人的角色就会在夏季到来前,突然开始思考种族与领土的扩张。而扩张的内在决定一旦被认同,角色就会开始寻找与搜集支持这一决定的理由,去合理化自己的念头和决定。然后自我逻辑意识就会每天围绕着这一主题,逐渐丰满计划的细节,组织实施的铺陈。
后续就是方法论的时间了:什么时候与怎么做最理想,不同意识面向又会主动地参与意见。保守的、激进的、渴望鲜血的、畏惧失败的、想要刺激的、爱好和平的纷纷在意识群体中发声,提供多样性的选择方案。主意识依据自身的习气与业力在进退与左右间权衡利弊。
那些意识力较小的意识面向,它的念头哪怕很有用,但位卑言轻,其建议不能被群体关注到;而意识力强悍的面向则可以让自己的提案一直成为念头,持续地萦绕在主意识的周围,反复地尝试通过众议,成为心心念念之事,不能释怀。
这个金狮的角色固有的宿命蓝图,就是成为这个时代中的领军人物,是这个时代主旋律演变的主要幕后推手。它必须要引发在其所在年代里必然要发生的世界格局变化,并引领着狮人最终步入毁灭前的至阳至刚之相。
观察其内在意识形态:刚猛、贪婪、凶狠、恶毒、狡诈都被编写在同一个角色里,又把它放在一个王位上,其结果就是要促成狮人部族急速扩张的效果。
急速膨胀的人口,必然会吞噬大陆上有限的生命——但是它们并不知道,从它们的产道里爬出的不是可爱的孩子,而是摧毁这个时代的丧钟。
变 革
普鲁沙看着这样的故事线,陷入了思考:难道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
鸟人的繁衍速度很慢,但是鸟人却可以克制狮人的领地扩张,这样变相地抑制了狮人的人口过度膨胀;
狮人压制着爬虫人在地面上的活动,让猿人可以有更多的生存空间;
而捕食猿人的狮人又让繁衍很快的猿人不至于人口爆炸;
爬虫人无法在陆地上取得足够的生存空间,只能利用地下与浅海生存,这样同样快速繁衍的鱼人其生存空间与数量就会被迫得到平衡……
五大种族在本大陆上其实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但是这个平衡随着自己捣毁火山口猿人奴隶营、劝说鸟人不要袭击狮人大草原而被打破——是自己亲手拉开了第六园区生态毁灭的序幕!
而这一切又都是按照“它们”的计划在完美地展开的——那些神要建立有新新人类存在的第七园区,而盖亚要让每个亚人族都开创一个相互平行的第七世代。也就是说,每个种族都有一种可能成为本大陆独大的种族。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五大族类都会被灭除掉,而取而代之的是新兴的族群。
看来,如果我想要完成我的生命蓝图,必须保证母狮子们尽量少生小狮子。或许这样,狮群就不会人口失控,为营造转机、恢复平衡提供更多的时间。
如果说挽救狮族是自己意识进阶的功课,那自己要怎么达成呢?怎么尽可能多地去左右与影响狮王后续的决策呢?……
普鲁沙思虑再三,做出决定:
首先,自己要主动去干预狮王的思想,不能任由它去剿灭鸟人;
其二,自己要设法降低母狮们生孩子的意愿。只要一半的母狮少生或不生,那狮族就不会快速地颠覆大陆架上的族群平衡关系,为自己影响狮族带来更多的回旋余地,最后或许能让整个狮族作为优胜者顺利地踏入第七园区,开创一个属于狮人的高等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