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少年派说出伊斯兰教义中对灵魂转世的观点与内容,虽然流程与天主教的差异不大,但是被圣灵赏识的标准,从信上帝的子民置换成了信真主的子民。而但凡不肯皈依真主的、崇拜偶像的都是要下地狱的。
之后明冥大体简略地介绍了《圣经》启示录中的预言流程:
“疾病、战争、地震、海啸、流星雨、大地崩裂,地下上古生物涌出地面和人类相互拼杀争夺生存空间,之后有伪基督出世,让人们接受兽印,两族展开共存模式。但好景不长,当天使们的战舰群跨时空出现在高空时,龙与兽还有人的王,不愿就此臣服交出手中的权柄。抵抗没能让众王保住自己的宝座,在绝对的实力差下,拥有制空权的天使们驾驭着犹如烈日的银梭,喷射出死亡的火箭,让所有宣誓效忠兽王的人们与兽族都失去生命,成为飞鸟们的圣餐。
一个小孩模样的新统治者君临天下,带着它准备好的新娘们,展开新的时代故事。”

说完这些,明冥想让喇嘛讲讲在藏传佛教中对亡灵归宿与转生体系是怎样认知的。
松赞大妙没有急着展开自己的话题,反而转向艾纳尔博士,好奇地问:“刚才您说在百十年中,西方宗教在快速分化,成立了众多的新教派,您能否简单地告诉我,这些新兴的宗教们和过去的宗教有何不同?是否在心灵认知上有了什么新的见地或特有的主张呢?”艾纳尔博士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在过去的两千年中,西方的宗教系统确实在不断地分化着。很多分支被自诩正统的梵蒂冈连主教带信徒集体灭口。随着美国近两百年来的宗教自由,这样的血腥镇压才消失。
可以把西方宗教分化分为两个阶段:
1850年前,宗教的分裂是因为地缘政治,包括教会的东西分裂、英法德等国自立门户,都和政权想要摆脱宗教干预有关;
在1850年之后的教会分裂则多与人们对圣经和祈祷仪轨的理念认知差异有关。
比如说,信众信仰这一宗教基本上都是基于对被遗弃与被灭绝的恐惧,而得救赎则成为了信仰的实际利益核心卖点。而对这一核心的解释,在教会里却大有不同。
首先犹太教依据经文认为,能够获得恩典与救赎的只有犹太人十二个部落里的人,而且每个部落可获救的人数是确定的,这在圣经里是被明文规定好了的。但要是依据这样的解释,基督教无疑还是单一民族宗教,无法普世化,于是罗马教廷就选择推出了神人合作理念,即谁给教会钱,谁就可通过教会这一中介与神取得被救与被爱的资格,这种操作被叫做神人合作模式。当然这样的模式让整个欧洲各国的财富快速流向梵蒂冈,而且是没本买卖,用真金白银买一句空头支票。
在文艺复兴后的近现代人对这样的宗教与画大饼的买卖越来越不感兴趣,于是神恩独作(Monergism)教派们依次出现,这包括了圣公会、改革宗、路德宗、公理会、浸信会、长老会等等。
这些教派的核心理念是:
上帝具有全然的独立人格与自由意识,不会是教会收了谁的钱,谁就能上天堂。至于谁有资格上天堂,全凭上帝个人的主观意愿。上帝可以自由选择,而被宠爱的对象哪怕在世人眼中恶贯满盈,只要招上帝他老人家欢喜,那也是可以一步登天的。耶稣基督只是上帝的帮手与执行者,制定与指定得救者名单的只有也只能是上帝本人。上帝的拯救恩典对于被上帝所选定的人是不可抗拒的,这些被内定承受恩典的人,怎么做都不会失去他们的的救恩,是被确保了的保送生。而人们早就因原罪而完全败坏,自己是无法通过自我意愿或个人努力来获得上帝垂爱的。
圣徒恒忍(Perseverance of the Saints)、恩典不可抵挡(Irresistible Grace)、限定赎罪(Limited Atonement)、无条件选召(Unconditional Election)、全然腐化(TotalDepravity),这五个观点构成了加尔文主义的核心,强调上帝在拯救中的主导作用,以及人类在这个过程中的无能为力。
神恩独作教派们对快速地掏空人们的钱袋子不再那么执着,更多地是想要解释为什么恶人有善报、好人不长寿等现实尖锐问题。给出的答案是信教未必有好报,但不信肯定没好报。
至于谁走运、谁倒霉,和干了什么无关,而是上帝他老人家看谁顺眼就罩着谁。至于为什么上帝看他顺眼,别问我,我又不是上帝。”松赞大妙阴笑着说:“我算是服了你们天主教了,能搞出这许多花活来,还真有人信。”博士说:“请你注意,这些分裂出来的教派叫做新基督教,不再是天主教了。”松赞大妙疑惑地问:“为啥不是基督教?还要加个‘新’字?”博士说:“因为公元四世纪前的被统称为基督教,而现在遵循的圣经与本初时的真经相差甚远。”松赞大妙继续疑惑地问:“那这些新生派既然理念相同,干嘛又搞出如此多的分支?”博士说:“它们间其实各有不同且不兼容。比如洗礼是基督教的入教仪式,据说其作用是可以净化灵魂、荡涤之前一切累世罪恶的仪式。但何时施行洗礼就分出好几个教派来:
有的说谁什么时候入教什么时候洗;有人说洗礼是践行且坚信者的救赎,不应在孩子一出生就施行,那毫无意义;有人说洗礼不能在老年时展开,那人们就可因此一辈子肆意妄为,最后一洗头就成清白身了,那太离谱了;有人说,洗礼时洒洒水就好了,毕竟这是心灵的仪式;有人说不成,整个脑袋都要在水下,那样才算是受洗;更有人主张,整个身子都要在水里,不能留一个细胞是有罪的;还有人说泡水里的时间短了药效不大,要在水里多泡一会儿才能彻底干净。
你看,就这过过水的事,已经分出多少教派了。
然后他们又开始争论,给教民吃的圣饼——那代表耶稣之身的小饼干,是应该用发酵面粉做还是生面粉做,如果用半发酵的面粉做出的圣饼是否还是圣饼。因为犹太教用全发酵的面粉做饼,如果新基督教也用全发酵的面粉,是否还是基督教?做个圣饼又分出了好几个教派。
再后来,因争论圣饼的代表寓意,又搞出后续的分裂:一派说,基督血肉让普通的饼因此成为圣具,有了属灵的神圣性;
另一派说,饼就是饼,灵就是灵,不过是借助这一仪式强化人们的信念。结果怎么都谈不拢,就各自立派了。
在神恩独作众派系内部不断互掐的过程中,又有一些新教派脱颖而出:他们发现,教会说一切救赎与恩典都是上帝自发的随性而为,这样的说法让有脑子的信徒很崩溃,因为不管是自己捐钱还是做善事,怎么都无法确定自己能被恩选上。
这样的努力无用原则让很多人选择了躺平,不再去教堂礼拜,也不再继续捐钱。
随着信众的流失,非预定论派应运而生,这一派包括了门诺派、卫斯理宗、贵格会等。它们提出了全新的口号:上帝恩典谁拯救谁,不是靠个人喜好,而是靠丢色子。其过程是全然随机的,不管你这一生干了什么,只要你还是信徒,定期来做礼拜做捐赠,那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上帝那里,而上帝经常会丢色子,随机从信众里挑选那天被其祝福的人。所以这和买体彩差不多,你不参与就肯定不会中大奖,但买了彩票也未必能中。但你不走运不代表没有幸运儿,教会经常会请幸运儿上台做见证,说说怎么只捐献了10美元就突然走了狗屎运的奇迹。”
松赞大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问:“你们的人也太好糊弄了吧,这样也成!那这些教派为何分裂的呢?”博士说:“它们之间因为争论,上帝丢色子随机选择幸运儿时,是全然随机地在全部教民里挑幸运儿,还是小范围内随机选。
其次,门诺派强调非暴力,卫理宗强调个体的信仰体验。门诺派通常注重教会内人人平等,全体参与共同决策。卫理宗则有较强的组织结构,牧师和会众之间有明确的阶级分化。
说起阶级分化,这也是很多西方宗教分裂的主要原因。其中天主教与圣公会是大主教制的,而长老会、路德宗、卫斯理宗、改革宗都是长老议会制的,浸信会、门诺派、公理会则是付费会员制的。
基督教中通常提到的是‘十一奉献’或‘十一奉献费’,这指的是信徒要将自己全家收入的十分之一无条件地献给教会。
这一概念源自圣经《玛拉基书》3:10:
‘你们要将当纳的十分之一全然送入仓库,使我家有粮,以此试试我,是不是给你们敞开天上的门户,赐福禄与你们。’这被认为是上帝要求信徒们奉献出自己的财产的呼召。许多基督教教派和教会鼓励信徒将其所得的十分之一按年或按月地奉献给教会,以供养神父(牧师)、主教、大主教与教廷的各种开销。
当然很多人不相信这是上帝的话语,毕竟它老人家要钱何用?”

松赞大妙说:“得了,您也别解释了,我是看明白了,你们这边确实比我们那里热闹多了,是个谁都想当头,提出个理念就搞分家。这在商业中叫做增加选品、市场细分、差异化经验。没谁想着把产品的质量搞上去,一本四世纪自己编的圣经,就能让这许多人吃上两千年,也没谁了。”
这次轮到明冥急眼了,虽然他自己也看不上自己所在的体制,但好歹自己是被教会孤儿院养大、在教会学校里成长、在教堂里刨食吃的啊。喇嘛的态度与言辞,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正色说道:“你倒也说说你们的教义与好东西让我们听听。
刚才就挤兑这孩子,现在又看不起我们的宗教体系与历史分化。你家的东西就能比我们好到哪儿去吗?我听说你们的上师玩弄女人、私养明妃、公然向弟子学徒索要钱财供养,哪点比我们好到哪儿去了呢?”少年派也赶紧随声附和地说:“就是就是,你们藏传密宗佛教和我们印度佛教有啥不同?你也说说看啊。”松赞大妙说:“我们藏传密宗佛教的法门殊胜无比,只要通过系统的学习,一般在24年后都可全然领悟佛教的本真意。
之后再请前辈上师灌顶赐福,就可以瞬间成为佛子,洗清全身累世的罪业,逐渐开启各种神通。我们藏传密宗非常强调‘密’传承,认为只有通过上师特殊的‘传灌秘教’仪式,才可实现弟子身心灵三个层面上的本质解脱。
在这个数十年的专修过程中,自己要学会很特别的呼吸节奏,好让身体能与能量的脉动绝对契合,直到好似纯熟的铁匠,掌握拙火、合金和锤子的综合技巧。当然在不同的修行阶段,还要掌握与运用不同的祈祷文和神秘仪式。
这些在印度佛教里是没有的,那些印度佛教的僧侣,更强调对四圣谛(苦谛、集谛、灭谛、道谛)和八正道等基本佛教教义的理解与参悟,更注重透过禅修进入到空灵无妄的状态,渴望借此观觉到可引发思维转变的契机。他们强调提升个体的觉察力和领悟力,目标是开启与获得了悟一切的智慧。
而我们藏传密宗佛教的修行通常包括很特殊的仪式、咒语、冥想、能量共鸣,借此让自己可以逐步从这个躯体中脱离出来,利用离体后的意识能量身也就是法身,练习瑜伽。修行者通过这种手段可迅速获得解脱。”明冥好奇地问:“你能说得稍微具体些吗?”
松赞大妙说:“喇嘛的意思是‘上师’或‘尊者’,我们在学习阶段还不能使用这个称号。初学藏传佛教的僧侣通常被称为‘札巴’,意为‘入寺庙学佛的人’。当学完理论课程后,经过上师的考核,方可进入更高阶段的修行。进阶后根据修行阶段可称为‘格隆’(比丘)、‘堪布’(导师)或‘仁波切’。只有通过了灌顶仪式(Initiation)后,僧侣才能有资格请上师灌顶赐福。经过灌顶礼后的僧侣,通常被称为‘嘉朵’,意味着一个人已经接受了特定的灌顶仪式,获得了特殊的灵性传承和资格,进入了更高级的修行阶段。”明冥好奇地问:“灌顶和我们的洗礼有什么不同吗?”
松赞大妙说:“有很大的不同。灌顶(梵文:Abhisheka)这一仪式通常包括四个主要步骤:
外灌顶是灌顶仪式的第一步。要通过首先要许诺供养上师,并恳请成为其门下弟子。如果你的‘诚意’感动了上师、你的才华被上师认可,那上师会亲自入定,去一趟佛祖那里,请求佛祖在其名册上加上这弟子的名字,并赐下祝福。上师领受了这来自佛的祝福后,把这股能量注入上师法力加持过的矿泉水瓶中,然后才会把这圣水浇灌给受灌者来象征性地清洗其身体。在这一过程中被洗礼的人过去累世的罪孽和障碍就都被净化了。同时,也意味着上师接纳了这个人作为自己的弟子。受到外灌顶的人可以有资格接受最后三密的传承,接受更深层次的教诲。”
少年派讽刺地笑着说:“还说我们抄袭天主教,我看你们学得更彻底。这有什么两样啊,连说辞都一样。”松赞大妙瞪了一眼少年后,继续说:“受过洗的人,就算是上师的外门弟子了。日常可以亲近上师,询问些课业上的难题,帮着寺院打理些杂役。要是表现得好,每年都有几个名额可以接受第二重的内灌顶。
内灌顶是这套仪式的第二步,通过时会使用特殊的液体(如蜂蜜或其它有灵性意义的液体)来象征性地清洗受灌者的内心。这一步旨在净化心灵,让受礼者不再造业,使其成为可接受佛法启示的纯净容器。
经过第二次洗礼后的弟子,可以入殿堂翻看秘经,可以开始学习为最后成佛而准备的知识与技巧。这些经书普通信众是无缘接触到的,属于核心机密,学员要发下重誓不可外传泄密。第二次洗礼后的弟子,可以跟随上师四处活动,参加一些法事,观摩上师的言行。要是在这期间讨喜,让上师看中认可,就有机会获得智慧灌顶。
智慧灌顶是仪式的第三步,通过给予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如佛教的法衣、法器等,让受灌者可以开始修炼各种特异功能,以便开启智慧,看破幻相,提高悟性。这一步强调了智慧的重要性,使受灌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佛法的教义。
通过学习第三眼与离体的技巧,真切地了知到时间与空间甚至这整个世界都不过是泡影。
要是顺利地开启了自己的灵智,有了神通,就是上师的亲传弟子了。作为亲传弟子,可以开始修习无上秘法,‘梦修’,利用记梦、观梦、解梦,逐渐掌握做清明梦的能力,之后就可以在睡梦中,魂游天下、瞬息万里、窜天遁地、跨越时空。
能做到这些的亲传弟子,有很小一部分,也就两三人可以被上师选为入室弟子,平日里可随上师左右,亲密无间,视为心腹与门派传人。这样的弟子可以接受彻底灌顶。
彻底灌顶是仪式的最后一步,通过给予最高层次的灌顶,将最深奥的灵性力量传递给受灌者。这一步旨在觉醒受灌者的潜能,打开其顶轮,使其能够更全面地理解佛法,并在修行中取得更高的境界。只有打开顶上轮的人,才能有资格说自己是开悟者了。而打开顶上轮的标志是头骨前额、后枕、巅顶的囟门全部逆向生长,依次洞开。头顶上出现一个软塌塌的小坑,会随脉搏跳动。

少年派睁大眼睛,很认真地说:“那,那不就成神了吗?什么人有这个资格接受最后的灌顶呢?这最后一步要怎么才算完成呢?”松赞大妙说:“这很难,真的很难。需要漫长的准备和坚定的意志力,才能领受最后的秘密。
首先,入室弟子要下山回到凡俗中,寻找一名年轻的处女,然后用自己已经学会的佛法和神通,让她相信那些不可置信的灵性知识都是真的,最后要慢慢地培养这个女孩对宗教的热爱,直到她具有了崇高的自我奉献精神,明白皮囊肉身不过是世俗中的容器,只有灵魂得到救赎与升华,此生才没白过。
当女孩在思想认识上全都准备好了,就证明入室弟子具备了传法的能力,然后禀告上师:可以准备最后的仪式了。
上师会选择一个特定的日子,让弟子带着女孩来到密室中,由女孩去服侍上师达到极乐。当上师的精华与女孩初夜之血交融时,这流淌而出的红白圣液,由弟子心怀感激地慢慢全部饮下,就算洗礼完成了。至此弟子就成为了上师的至亲弟子、衣钵传承,可以与上师一起轮流和这少女修行秘法。一般一名上师的至亲弟子不会超过三人。
在上师与明妃修行时,至亲弟子要在旁全程旁观,但不可参与。要求是让自己看多了后记住整个过程,之后每次冥想时回想这些秘法,就可以快速地点燃拙火,进入状态,让温柔的大象,变身成挺立的眼镜蛇。

这密法就是我们和印度佛教最根本的区别,因此也叫做根本密或核心密。当然核心密不止这一种。这秘法是当年莲花生大师带入藏地的。
当年印度的圣雄甘地,在中年时期采取了一种特殊的誓言,即守贞洁誓言,对性生活实行完全禁欲。根据历史记载,甘地在1906年开始遵循这一誓言,并停止了和妻子的共眠。这个决定是出于他对贞洁和自我控制的深刻信仰,以及对抗不正义和奉献人民的决心。
之后甘地提出了一种对自己毅力的考验项目,目的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自控力和面对诱惑的把控力:他选了多名少女与自己赤裸同眠,每夜交替更换,其中包括他的侄孙女ManuGandhi。甘地与年轻女性进行的实验主要发生在1940年至1946年。
这种自我修行的法门他没能对外保密,引起了公众关注和争议,成为甘地晚年生活中的一个备受争议的方面。
甘地说实验的目的是测试自己对贞洁和自我控制的实践,以及在面对诱惑时能否保持完全的贞洁。这一时期的实验他尝试得并不得法——也就在几年的时间里,少女们纷纷怀孕,他的身子也越发虚弱,走路都要俩少女架着才行。可见秘法的修持,是需要很大毅力和正确法门的。

少年派好奇懵懂地问:“那你们的这个藏密秘法能给那姑娘带来灵魂的解脱吗?还是会因此获得什么神圣的启迪呢?”松赞大妙说:“你要想理解这个,我需要给你讲一小段佛经,那是记载在《佛本行集经》(Abhiniṣkramaṇa sūtra)中的故事之一,名为‘魔女诱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