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众生与众神

倒流岁月未曾息,虚实传闻谁可信。

善心述说古旧事,巧手编织酿新音。

在小镇酒店一楼餐厅里相互攀谈的四个人,从求证历史传说,聊到了多重实相的取舍,续而引出在不同地区因文化差异,会导致对善恶的理解全然不同这个话题。四人分别说了在当地文化宗教理念中,大家认为哪些人可以进天堂、哪些情况会阻碍至亲得往生。结果众人发现,不同地区处理躯体的方式有很大差异,各地对亡灵的态度多数都是不要再去打扰它,避免形成羁绊。

历史学家艾纳尔博士是个直男,他依据自己的所知,张嘴就贬损了后世佛经的造伪不亚于天主教,还说伊斯兰教本身因成型较晚,其核心思想与众多经典有照搬故有传说东拼西凑的嫌疑。

这番话让在座的人都有些不爽。明冥看松赞大妙和阿訇阿卜杜拉此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赶紧插话打圆场,想要把话题转移开,于是突兀地问艾纳尔博士:​“如您所知,​《圣经》中的大洪水可确有其事?我听说在伊斯兰教、印度教、犹太教里都记载过这场灾难。​”艾纳尔博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很厚的笔记本,然后认真地翻找着什么,嘴里说:​“我确实研究过……等等,等等……

这事可没那么简单,我的发言一定要有根据……哦,哦,好了,就在这里了,你们看。不好意思我的笔记确实太乱了,我还是亲自介绍这些内容吧。不过你们是想听宗教故事版,还是历史文献版,或是考古发现版呢?当然我还找到了一些永远无法公开发表的东西。​”明冥看着松赞大妙和阿卜杜拉刚才紧绷的后背开始放松,知道这个话题可以聊下去,于是好奇地问:​“教授先生,这四个版本有什么不同吗?因何不同?​”艾纳尔博士说:​“并非所有博士都是教授,我不参与教学的。

寻找历史真相是我个人的爱好。回答你的问题我可以用个比喻:

好比两个男人争风吃醋,都觉得那个女孩是爱着自己的,结果俩人当着女孩面发生争斗时一个死了。而这一切刚好被路人甲看到。

路人甲、女孩和幸存的男人都来到警局做笔录时,警方也在勘探现场痕迹,尝试还原整个过程。结果你会发现,出现了四种不同的事实陈述,而每一版里都有不可避免的扭曲与遗漏。要知道当陈述事实的过程中夹杂了个人利益、主观情绪、单一视角、片面线索这些因素,那就绝对无法避免地出现相应的偏差。

伊斯兰教是公元七世纪才开始的,它受到了天主教、东正教、犹太教与当地其它原始宗教的影响。即便是远在东方的印度教,其实因起源于中东地区的雅利安人,也在叙事传说中引用了大量的中东故有传说。

已知相关大洪水最早的传说,是苏美尔人在泥版上写下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在公元前2600年,吉尔伽美什曾经是中东苏美尔人‘乌尔城’的国王。他是那时人族与神族的混血儿,因此和其它混血儿一样,成为替天牧民的王。

在记载他一生经历的系列泥版中,第十一块泥版主要记录了你们现在讨论的那场大洪水。

第十一块泥版

第十一块泥版:

待到第七天,我放出一只鸽子,让它自由飞翔。

鸽子飞了出去,不久又回到船上。

因为无处落脚,它只好返航。

我放出一只燕子,让它自由飞翔。

燕子飞了出去,不久又回到船上。

因为无处落脚,它只好返航。

我放出一只乌鸦,让它自由飞翔。

乌鸦飞了出去,看到水位在下降。

它又蹦又跳觅食忙,不再返回到船上。

你可以就此看出,我的神父朋友,你们的经文借鉴了这段话语,却因乌鸦与你们的教义不符,就被涂改成了鸽子。

在《创世记》8:6-12中,有关洪水过后放出的鸟的描述:诺亚释放了一只乌鸦和一只鸽子,以便查看洪水是否退去,为找到陆地提供迹象。乌鸦飞来飞去,而鸽子则返回诺亚的方舟,因为没有找到干燥的地方。第二次释放鸽子时,它带回一片新鲜的橄榄叶,这被视为找到了干燥的土地,表明洪水已经退去。

当然,请你不要为了那虚假的扭曲而沮丧,因为你们的经文其实也是抄人家的——犹太教在你们撰写经文前很多年,就早已把这个故事扭曲成鸽子了,毕竟白鸽的形象要比一只黑色的乌鸦看上去更圣洁。而同样是抄别人作业的伊斯兰教经文,在这里继承了同样的错误。

比你们好一些的则是印度教,雅利安人在这里耍了些小聪明:

在《摩诃婆罗多》​(Mahabharata)的其中一篇史诗《阿迪·帕拉万》中,涉及到了类似洪水的神话故事。在这个史诗中,主人公玛诺(Manu)被神明告知即将来临的洪水,并被要求建造一艘大船,以便在洪水中幸存。他在船上带着七位圣人和各种动植物。

在洪水后玛诺释放了一只鸽子,以查看是否能找到陆地,但鸽子返回船上,表明还没有找到陆地。第二天玛诺释放了一只金色的鸟,这只金鸟成功找到了陆地,标志着洪水的结束。

你看,雅利安人虽然也不喜欢乌鸦,但至少只改了其羽毛的颜色。

如果我们继续往下看,你们三个会发现可笑的人为扭曲其实随处可见。其实每个宗教都在充当着自己发源地的史书复读机,只不过在数千年的口耳相传中,难免会有所失真,再加上各个宗教都有自己的在意与拣选,这无形中又人为地加大了扭曲的力度。

在这里我就不把几万字的本真与你们的经书一一比对,因为讲故事不是我的爱好。我只是想通过确实的证据告诉你们,各种宗教的经典随出现的时间先后,其实是相互抄袭的;而在抄袭过程中,又各自进行了自己认为好的改编。只是从本初到现在,每家都改了一点点后,真相早就湮灭无踪了。​”此时的明冥有些不痛快,他挑衅地问:​“那依据你的说法,这些比犹太教起源还要早上千年的泥版就是事实了吗?它们不也是当时宗教的产物吗?​”

艾纳尔博士微笑地点点头,一点儿没听出明神父的话外之音,还夸奖神父果然聪明。

博士继续说:​“刚才我说过,不管是路人甲、女孩和幸存的男人,哪个视角其实都不可全信。对比三方的描述,我们只能知道确实发生过什么,但还原细节还要取证和甄别。

大洪水确实在地球上一度肆虐,但其实大洪水是周期性的,每次地球的磁极反转时,海洋就会与移位的大陆板块相互冲撞。那情景就好像一个圆形的鱼缸在倾斜的地面上不断随机翻滚着。没有一块大陆不在颤抖,没有一片水域能停留在原处。

当这一切的动荡都释放完势能,星球上可以落脚的地方其实没有几处。只有海拔在4000米以上的地方可以供幸存者避难,而重建新文明会选择海拔在2000米的地方。你们看这张全球海拔高度图,如果你们是文明的火种,你们站在地球的远地宇宙轨道上选择着陆点,你们会怎么布局全球文明?​”

松赞大妙说:​“那肯定是选富饶的青藏高原,依托珠峰山脉,利用富饶的土地重建文明。而且高原还能让近地轨道上的宇宙飞船在往返时节约大量的燃料。不过根据地图看,人们在经历了如此重大的变故后,肯定不会选择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要是指挥官,我会同时选择非洲南部、美洲西部、青藏高原和中东的两河流域这四处展开重建。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公元前的那些原始人,他们不可能拥有宇航的能力啊,恐怕连个热气球都做不出来呢,更别说利用地球同步轨道去太空躲避地质灾害了。​”艾纳尔博士左右看看神父和阿訇,好像在饶有兴致地欣赏三人的质疑与困惑。然后慢悠悠地打开笔记本,给三人看了几张文物的照片。

“你们看这些照片,这母狮人的雕塑来自三万年前,还有鹰人与猿人。最近我们在约旦河谷地区的耶布斯(Jebel el-Arak)遗址中发现了古老的半人半鱼的神秘形象,命名为耶布斯人鱼(Jebel el-Arak Fishermen)​。

人们往往以为数千上万年前的古代那些祖先是在过着石器时代的生活,但实际上,在那个年代中,甚至在更早远的年代里,我们发现了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文明确实存在着发展的周期性大衰退,但文明的火种从未间断。

依据已经掌握的文明发展轨迹,我们现在知道,在数千年前,在全球六个地方同时出现了高等文明。他们一上来就可以建造直径在25公里大的城市,而且城市中拥有完善的地下污水排放系统,这些城市附近都有大型机场的痕迹。不过这位喇嘛说的没错,我们发现如果串连起所有的上古文明古迹,并按照时间排列先后次序,就能获得一张文明发展的轨迹图标,而这轨迹图标与不同宗教在各地诞生的次序是一致的。换句话说,随着文明的逐步重建与扩张,人们把一些老故事带到新地方,慢慢地又在当地形成新的文化,过了几百上千年后,当地的文化会改变那些不合时宜的老故事,因此又形成了近似却不太相同的传说。之后一些人利用这些传说编制宗教,也就有了你们现在手里的一版版经书。

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我们现有的证据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就是海拔6000米的古象雄文明——或许它的另一个名字,我亲爱的朋友,你可能更熟悉:昆仑虚与不周山。是的,在耶稣前的五十个世纪,那里的文明与科技是我们今天都无法想象的。

或许你们知道,或许不知道,那个倒霉的伊拉克,就因为公布找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坟墓,而被快速地推平,因为巴比伦的星门、无翅鸟、死光武器的秘密,还有它巨大骨架里蕴藏着的神族基因。

好吧,看来我扯远了。回到我们的话题,全球的宗教发展史其实是有一条清晰脉络的。如果你单独看某一个宗教,你很难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但如果你有机会像我一样,同时深刻地了解全球十三个主流宗教的递进发展史,你就会发现,文明是如何一步步从神走到人再到迷信的。

古象雄宗教、中国道教、苏美尔宗教、拜火教、古埃及宗教、古印度宗教、阿肯那顿宗教、吠陀印度教、犹太教、佛教、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其它这些宗教的分支就不一一细说了——每一个宗教的诞生,都跟随在一个文明的崛起之后,当然也随着那个文明最后消亡。比如北美和南美的奥尔梅克文明,只留下了巨型城市群、金字塔和宇航跑道,那些重达百十吨、雕刻精美的大型巨石头像,曾经被赋予过怎样的宗教象征,已不得而知。

公元前200年至公元500年左右在那个地区的纳斯卡文明,一度以大地为画板,可以随意地涂鸦出十几公里大的精美绘画,它们的传承也消失了。六个上古文明基地,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可惜还名存实亡在无神论的唯物主义教条中。

你们知道什么是神吗?你们三个每天都在拜神,谁能告诉我:

泛神教、多神教、一神教、二元论宗教、自然法则教,都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这些看似相互矛盾的宗教,其实都有自己的道理?

我们都是神的造物,可是我们自己又造就了一大批伪神屈膝跪拜。本应借由宗教明白自性光明的人们,却因宗教陷入到个人崇拜与外求外祈中,向自己缔造的神祈求自己做不到的东西。​”松赞大妙正色纠正道:​“博士先生,请你注意,我们佛教可是无神论者,佛教始终本着了悟本真展开,从不去碰触那些历史传说。​”艾纳尔博士又用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的反光犹如快刀划过,然后悠悠地说:​“是吗?或许是吧,或许当初是过吧,或许现在有些还是吧。在你们东方,其实是有些好东西的。你们的先祖从高地上下来,与大陆东方的原住民展开生存空间的争夺,利用科技上的优势,平推了改写了种族布局,并扶植起夏文化圈。你知道你们的天字是怎么写的吗?

要说起华夏两字的古老写法就更离谱了。我知道你们的文字是象形表意文字,但这样直接画出来戴着宇航头盔的人,当做‘天’字,把青铜生命树刻出来当‘华’字,把戴着羽冠的玄鸟人勾勒出来直接当‘夏’的旗号,是不是太直白了。

我知道你们那里有改良后的佛教和已经变味的道教,两个宗教开始都是阐述本真如是的。道教是从根本往肤浅讲,就好像先画出一个大圆,然后分割成阴阳,各表一枝,再说其中变化有阳中之阴、阴中之阳,相互转化运动起来后形成怎样的相互作用、这些作用力的彼此影响与相应变化规律。

而佛教则从浅入深:先是教人怎么把自己活明白了,然后尝试着怎么帮别人过得更好,在这个过程中,彼此形成能量的共鸣,借此打开更高层次的觉知通道。利用这样的机会,体悟了解更深奥高远的无形无相智慧体系,并尝试着放弃对肉身自我的执着,融入回归到本真如是状态。

你们东方人是有福的,出生在这样的文化底蕴里,生来就能接触到西方人求索半生才能理解到的珍贵的好东西,可惜却少有人真正了解你们自家的宝贝,总是喜欢捧着金饭碗去西方要饭。你看看我们这里的所有东西,哪样不是从昆仑虚的黑头人那里剽窃过来的。虽然借来用没什么不对,但自己瞎改什么呢?真是的。

对了,之前问你们谁知道泛神教、多神教、一神教、二元论宗教、自然法则教,都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圣僧大德怎么谁都不吭声呢?

这道教其实就是自然法则教,而伊斯兰教就是一神教,天主教可不是多神教,而是大杂烩,萨满信仰属于泛神教,但人家确实可以与天地万物互动沟通,而且确实连灰尘露水都是有灵众生。你不能说哪个分子比另一个分子更具灵性不是吗?如果人狗草木砖石都是碳基分子堆成的物质堆砌,谁比谁更具灵觉呢?反正大多数时候我觉得身边的人反而没有飞过的小鸟或一朵艳丽的花草更懂得我心。

多神教的产生可以追溯到两大神的阵营,东方舰队与西方舰队从宇宙的深处通过星门降临地球,展开造物的协作与彼此的竞争。那些神各有分工,起初被叫做天人,就是脑袋上总戴着个玻璃圆球的人。后来被人们敬拜成神。

不同的神有不同的能力,分管不同的事务:医药、教育、运输、医疗、城市管理、纷争仲裁,甚至连女人月经不调生不出孩子,他们都有办法。他们会坐在小碗或圆盘里飞,会利用光与火净化污秽,可以对着空气说话彼此交流,可以坐在大大的火盆上化虹飞天进入群星。

于是每个主要的大城都有一个市政神,而中小城市有他们混血的孩子半神在负责管理。这些半神被叫做天子。这些看似像凡人的王,一般母亲都是人类土著女性。在那时每个城乡村镇的居民都需要供养敬拜自己的地方神或半神,同时敬重与礼拜其它临近城邦经常来串门的其它神或天子,对负责本地域民族的主神更要敬重有加。要是生活上遇到实际困难了,还要知道去哪间神庙求哪个神帮忙。

这就是最初的多神教。当然之后众神升空从星门离去后,这些传统还遗留了下来。在众神逐步撤离的过程中,一神教开始布局,整个国家或地区的人们都开始集中敬拜还在值的主神。哪怕后来连他也按计划撤离了,人们也对其归来抱有持久的希望。当然后世的一神教已经不是针对那些文明的播种者展开崇拜,而是对意识能量的本源核心臣服礼拜。在这一点上其实伊斯兰做得相当好。

二元论宗教其实出现得很晚。地狱与恶魔的说法在公元前几百年才被发明出来。其实地狱的概念也是来自吉尔伽美什泥版——在第十二卷里,描写了冥界对比阳间,显得单调且漫长。在没有时间的空间内,那些以争斗为乐趣的英雄们感到无比无聊,虽然与已过世的家人都可团聚,但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仇敌也都一个个活得很好。这样的描述后来慢慢演变成了宗教里的地狱:无聊变成了酷刑、漫长变成了监禁、仇敌变成了恶鬼、家人变成了不可团聚。

苏美尔人是这样说的:吉尔伽美什在药物的作用下,进入深层的冥想状态。在智慧老者的催眠引领下,他成功地进入了冥界,并经历了濒死体验。这个过程里,他遇见了早已过世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仇敌。在和这些灵体对话的过程中,这些灵体告诉他,冥界(中阴)中是永久的平和与没有时间概念的。

吉尔伽美什是性如烈火、说干就干的暴脾气。他感觉这样的永恒平静与安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炼狱般的煎熬与囚禁。

他畏惧死亡,畏惧死后无可避免地进入这样的反省之境。他从来都是勇往直前地干了再说,思考或反思对于这位英雄来说是权谋者和婆姨们才会做的事情。

在这样的背景下,冥界(中阴)被后世转译成了地府,之后演变成地狱;而那些处于永恒中的灵魂们,被转译成受困者,之后使用了囚徒这样的单词。并为这些囚徒寻找出种种遭遇审判的理由,借此彰显出花钱就能去天堂享受自由的反差。

苏美尔人之后,中东两河流域出现了拜火教,或称为祆教,该教继续崇拜天人,并以天人作为自己的标记。他们认为火焰是光明与神圣的代表物,自然与此对比,就有了黑暗与污秽的二元对立。东方与西方天人间的争斗、地面天人与天宫天人间的叛变敌对,都成为了其宗教故事的源泉。于是有了六善神与六恶神的争斗。

六善神(Amesha Spentas,意为“不死的圣灵”​)是:

阿胡拉·马兹达(Ahura Mazda)​:最高神,创造者和宇宙的支配者。​(为主神,通常不列入六善神,六神是其化身或从神。​)沃胡·玛那(Vohu Manah)​:智慧与善思之神,象征良善的思想与伦理选择。

阿沙·瓦希什塔(Asha Vahishta)​:真理与秩序之神,代表正义、诚实和宇宙的法则。

克沙斯特拉·瓦伊里亚(Khshathra Vairya)​:理想统治与自由意志之神,象征权力、金属与社会理想。

斯彭塔·阿尔玛提(Spenta Armaiti)​:虔敬与大地之神,象征顺从、慈悲与母性。

霍尔瓦塔特(Haurvatat)​:健康与完整之女神,与水和丰饶相关。

阿梅雷塔特(Ameretat)​:不朽与永生之女神,与植物和长寿相关。六恶神为祆教中与善神对立的邪灵,其首为安格拉·曼纽(Angra Mainyu,又称阿里曼Ahriman)​,象征毁灭与黑暗,其他邪灵为其从属之力,分别对应六善神的属性:

阿科·玛那(Aka Manah)​:恶念之灵,对应沃胡·玛那的善思,代表邪恶思想与欲望。德鲁吉·纳苏(Druj Nasu)​:腐化与不洁之灵,对应霍尔瓦塔特,掌管死亡、尸体与腐败。

伊斯姆(Aeshma)​:愤怒与暴力之灵,对应斯彭塔·阿尔玛提,煽动战争与残酷。扎里奇(Zarich)​:衰老与毒酒之灵,对应阿梅雷塔特,带来虚弱与早亡。

塔鲁维(Taurvi)​:毁灭与饥荒之灵,对应克沙斯特拉·瓦伊里亚,象征压迫与混乱。

德鲁吉(Druj)​:谎言与欺骗的总称,有时被视为一种综合邪恶概念,对应阿沙·瓦希什塔的真理。

这样的定位与定调在宗教产生后,后世的各种宗教经文里,就都开始充斥着各种善恶斗争和黑暗势力。之后罪与罚的思想逐渐占据宗教主流思潮,所有宗教领袖都在宣扬‘神离开不再搭理我们了,是因为我们都是罪人,当然我们也是被害者,因为有恶魔引诱我们’——这个逻辑链,让那些盼望各城主神重新回归圣殿的祭司们心里好受很多。在圣殿宝座上没有神的日子里,他们还可以继续装作中间人或救世主,为神代言,领受辖区居民的供养。

为了这不劳而获的供养不会间断,后来的宗教中就加入了明确的纳税比例:收入的十分之一必须上交给神职人员,如果断供就要下地狱,被神的怒火焚烧。当然贡品不限于美酒与粮食,定期要有肉和鲜果,最好还要有珠宝与黄金。

全球宗教的进化史,其实总结起来也就这些东西。当然每个教派、每个分支单独拿出来,其实都够说上一年的,不过那就不是我一个历史学家要关心的东西了。​”博士话音刚落,阿訇就愤然站起,怒斥他亵渎真主,并说自己的地方不欢迎像你这样的家伙,之后扬长而去。

这变故让博士有点儿茫然,喇嘛倒越发地对谈话更感兴趣。

明冥赶紧起身去追阿訇——倒不是想把他劝回来,而是想请他帮忙问问自己在意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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